瓷墨。

【明涛】百年

#梗源《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永远，永远》
#我确认这是甜的。
#OOC以及对老人的心态理解不足见谅。

一

我在大陆同性婚姻合法化六十年时做了一个合集，采访了许多最早登记结婚的同性合法伴侣过去的故事。
他们年纪都很大了，八十多岁乃至百岁老人都有。有些双方健在，有些却是二人都已经逝世，也有许多是只留下一人，当然，还有些早就分开的，我也没有刻意去寻找，只是有几位老人知道了我的采访计划，主动联系我想要讲一讲年少分离的爱情。
这一切中有一个例外。
计划的时候，我是最想要采访他们的，因为他们的故事哪怕只是外人寥寥得知是几分也足够动人，不过出于地理原因，我把他们放在了中间。
然而中途出现了意外。就在我采访到第二对伴侣时，我接到消息，那两人中有一个，去世了。

二

那一对伴侣是两位男性，逝去的那位姓秦，退休前是法医，而尚在的姓林，是刑警。
他们收养的女儿也已花甲，无不骄傲地告诉我她的两位父亲年轻时一起破案，并肩守护着普通人，给了她多大的影响。
我一向最愿意听这种故事。为我们付出那么多的英雄，合该有个好的结局。
接到消息的时候我就改变了主意。毕竟暮年丧偶的节骨眼去采访林先生实在是怕刺激到他的情绪，所以我选择了询问他和秦先生的挚友，从很早就和他们认识的女性法医李女士。
不过她告诉我没事。
“涛涛可没这么脆弱——而且，你见他一面就知道了，你刺激不到他的，他刺激你还差不多。我帮你约他啊，反正这人现在随时有空。”
她没有再多说，只是对我笑笑。透过老人微弯的双眼，我恍惚觉得自己看见了一个狡黠活泼的女孩。
真是年轻得让人羡慕。

三

我到达林先生家时就明白了李女士的话。
老人气色很好，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才失去爱人不久的九旬老人，身体挺硬朗的，听了我的来意也挺开心，还要给我沏茶。
我阻止无效，只能心惊胆战地看着他忽视家政机器人取来茶叶和茶壶又要去拿热水，动作行云流水比我一个年轻人还利索，边忙边念叨：“一个两个都不让我做这不让我做那，还有人比老秦知道我身体的吗，他都不拦我你们就别说了……”
我心中微微酸楚时他突然就顿了顿，转头问我：“忘了问你了小姑娘，喜欢茶还是咖啡？”
“都好，茶就可以。”我下意识回了句，一直跟着他生怕出点问题，但林先生把我赶到了沙发那边去。
“我没事儿，老秦说了我身体好着呢，能陪他到一百岁。”
我愣住了。
这句话里模模糊糊，透露了一些……不大寻常的信息。
林先生把茶倒好后就坐在了侧面的沙发上，我稳了稳情绪，问他：“林先生，能和我讲讲您和秦先生的故事吗？”
“挺长的。”他说，“我和老秦是小时候就认识，用你们的话说，竹马竹马。”

四

我听了一个仿佛很平淡的故事。
年幼相识，一起长大，一起读书，约好刑警和法医的职业，毕业后在同一个警局，一起破案，搀扶着走到最后，走过岁月所有能承载的悲欢。
他很随意地带过了那些惊险的案件，反而着重给我说了很多温暖的小事。
比如他怕鬼被吓到后秦先生怎么哄他，比如秦先生雨夜噩梦时他不厌其烦地呼喊秦先生的名字，比如秦先生一直孩子气说不过别人会拿针管往别人脸上喷水，还有每天的苹果，宝宝那个吓到不少人的称呼，分隔两地时开着电话却不交流……
中间好多次，他停下想了想，然后转头对着卧房问：“宝宝我不记得是不是这样了……哦……我觉得这么喊挺好的……你都不陪我出去走走……”
他总是会说着说着开始撒娇般抱怨，无外乎是对方不肯配他出门平时就窝在那里不动……而从他的反应来看，对方大概总是会哄他的。虽然从我了解的信息来看这个哄人的方法大概是除了林先生没几个人能被顺毛。
李女士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林先生一直以为秦先生没有死。
一直陪着他。

五

我在林先生家呆了一个下午。从林先生的言语行为来看，大概秦先生后来也出来了，但是一直不怎么说话。
我看着林先生鲜活的面容，头一次觉得放任别人活在假象里很好。
不对……那不是假象，那是林先生自己世界的真实。
所以我很配合，甚至假装问了“秦先生”一些问题。
林先生总是歪着头看着旁边，听了一会儿的模样，然后转过头对我解释，头一句不是“老秦他一直这么别扭”就是“别听他拆我台不是这么回事儿”。
我不知道我是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微笑着完成了一个下午的采访，直到从他们家的社区离开，眼泪才唰地一下子流出来。
说不清难过还是感动。

六

“都说了他刺激你才对。”李女士这么说的时候笑得还是带一点得意，“放心吧，老秦不在了他也不会怎么样的。我观察了，以前老秦会强制他做的事他现在也照做，身体状态他也自己注意——不过他以为是老秦这么做的就是了。”
我问她：“你们没有担心过林先生的精神状态吗？”
“这个真没有。”她眨眨眼，“我知道的时候觉得挺正常的。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死亡也一样分不开他们。”
就算死亡也分不开吗。
这样的百年相伴，真的是我听过最美的故事。

END

逻辑混乱的一篇产出。
总之卡这个点让秦林秀一波恩爱吧……
真的特别甜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