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墨。

【晴博】来时路

#原作同人，混杂电影剧情与设定。

#晴明私设永生。

#也许算虐。应该是BE，虽然我觉得也可以算HE。

#文风除去少许对话和原著已经毫无关系。

#人物死亡暗示（包括非正常死亡）。但是不往这方面理解也可以。

博雅发现自己正走在去晴明庭院的路上，带着叶二，提着香鱼，未跟来随从，和平常没什么差别。

他早已知晓戾桥下住着晴明的式神，所以走到桥头就开始喃喃自语。

“晴明应该在家吧……”

庭院刻着桔梗印的大门在他靠近的瞬间自动打开，满院的草木清香中参杂着淡淡栀子花的气息扑来。晴明的庭院从来不怎么打理，各种植物肆意生长，此间主人的性情莫名相契。不过没看见晴明。

“不在吗？”

博雅走到廊前，一只萱鼠跑过来，发出晴明的声音。

“博雅，我在家啊。”

然后萱鼠叼着一条鱼干跑走了，阴阳师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对博雅笑了起来。

“你来了啊，博雅，恭候多时。”

小蝴蝶抱着花从晴明身后探出头，眉眼弯弯地跟着重复：“恭候多时了呀。”

他们穿过庭院，博雅才发现廊下还有一个晴明横躺着饮酒，身边几个式神掩唇笑着望过来。

“晴明，你又这样。”博雅抱怨，目光在两个晴明之间来回，“哪个是真的晴明？”

廊下的人忽然都化成了纸片，身后的晴明笑着问“博雅认不出我来吗？”

晴明认得出博雅，博雅又怎么会分辨不出晴明呢，只是乐此不疲的小游戏，心知肚明从不戳穿。

蜜虫将香鱼接过跑到房间里去了，博雅和晴明一同坐在走廊上。晴明到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博雅。

博雅端着酒转头看向庭院。青芜丛生里盛开着许多花，古老的樱花树微微摇曳，盘着一株紫藤萝，坠下许多串紫色的铃铛。

“晴明，你的庭院真美。”

“哦？哪里美？”晴明仿佛覆了层胭脂的红唇浮起一丝笑意。

谁知博雅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继续赏着庭院。

美好究竟于何处，言语如何说清。说到底最好之处还是……这里是晴明的庭院吧。

夕阳的余晖收起，弦月堪堪从山头露出，星子正明明灭灭，伴着低低的虫鸣。

蜜虫端着香鱼和点心跑出来，笑吟吟坐在旁边给他们斟酒。

“晴明，我记得你说……咒，是人心的束缚。”

“没错。”

“那……咒的束缚，能解开吗？”

晴明意外地看想博雅，唇角翘起：“有些可以解开，有些不能。”

“那什么咒可以解开呢？”

“博雅。”晴明叹口气，放下酒杯，与博雅四目相对，“有些咒，永远都解不开。”

“永远都解不开呀。”蜜虫说。

“博雅，吹笛吧。”

“……好。”

哀伤而满含担忧的笛声倾泻而出，颇不似博雅素日的风格。

叶色凋零，草木枯萎，星河移转，明月盈亏几回，挂在樱花树枝头。

“博雅，你听过坊间传闻，安倍晴明是妖怪吗？”

博雅停止了吹奏，认真回答：“无论是人还是妖怪，晴明就是晴明。”顿了顿，“不过，我还是希望，晴明不是妖怪。”

——青音说，活了这么久，最害怕的，就是与人相遇。

“既然你不在乎这点，那么是或不是就没有任何意义，博雅。”晴明说。

“晴明……”

“博雅，你在担心吗？”

乌云将明月掩去，纷纷扬扬的大雪落入庭院。蜜虫点燃了炉火，温上清酒，在一旁守着火安静地剪纸人。

“晴明，你说过，人都是注定孤独的。就算对晴明来说，孤独的感觉也很不好吧。”博雅问。

晴明纸扇轻抵在唇畔，笑意在炉火中忽明忽暗：“不是还有你吗，博雅。”

“可是，晴明……”

博雅只是凡人，而晴明的生命如同妖一般悠长。

“名为‘晴明’的咒，需要依赖名为‘博雅’的咒存在下去。”晴明说，“博雅，你早就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确认呢？”

小蝴蝶抬起头跟着认真问了一遍：“为什么不肯相信呢？”

无非是舍不得。

沉默片刻，博雅再次取出叶二，垂首而奏。

曾经博雅说，因为有晴明，觉得岁月流逝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他不怕老去，也不畏惧死亡。

可是，晴明……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东方晨晖初显，冰雪消融，绿满枝梢，庭院里深深浅浅的草色映衬着各种野花随性盛放。

晴明站起身，说：“博雅，要出去吗？”

“出去？”

“去周围走走。”

“唔。”

“走吗？”

“走吧。”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

其实平安京的很多地方都藏着黑暗和污秽，才会有怨恨生成种种鬼怪，无论对晴明还是博雅都不算什么愉快的见闻——尤其二人曾经处理过那么多人心诡谲引起的事件。

信步将整个城市走过，最后再到从土御门大路，博雅突然回头望了一眼。

“晴明，我可能还是挺喜欢这里的。毕竟……京都有你在。”

阴阳师笑了，并没有接博雅的话，却换了个话题说既然从来不知道其他地方如何，来日我便陪博雅踏遍世界各处好了。那时再去想究竟喜欢哪里。

现在就先回去吧。

庭院大门是敞开的。

两人走进去，蜜虫忽然出现，抱着一束花笑盈盈：“晴明大人，博雅大人，等候多时了。”

一只萱鼠跑到他们脚边，晴明递给它一条烤鱼后又跑走了。

廊下“晴明”和一个“僧人”在下棋，几个式神围在旁边捂着嘴笑。博雅撅起嘴辨认出那个僧人分明长着自己的脸。

忽然那些人都变回了纸片，小蝴蝶跑过去一一收了起来，摆好酒和点心等两人过去。

他们回到走廊，一面对酌一面赏着庭院。

四季轮转一回又一回，庭院中草木生生死死开开落落，皆是安静无声——像极了曾经在此处走过的数十个春秋，平安京曾鬼魅横行也曾天地倾覆，归到这里时也只余清酒对酌风花雪月，仿佛一眼能看到地老天荒。

在不知多久后，晴明忽然一拂袖，将博雅推出了庭院，整个画面支离破碎，白雾渐渐盈满，只有阴阳师提着灯若隐若现。

他说博雅，人束缚于名字与生命的咒中，但源博雅给安倍晴明的束缚何止于此。纵使姓名不复面目改变轮回几许，该遇见的还是会遇见。

白雾将青年的身影悉数吞没了，剩下一笔桔梗印落在博雅脚边。

最后一切烟消云散，博雅睁开眼，身旁的阴阳师眉眼如旧，自相识到如今第二次红了眼眶。

庭院里樱花缓缓飘落，一只小蝴蝶停在阴阳师肩头，周围散落了几个纸片剪作的小人。

恰是旭日春暖，一片生机。

———END———

有很多说法是人死之前会回溯自己的一生，我就稍作修改，设定成走一遍自己生命中最重要也好最喜欢或最记忆深刻也好的时光，总之会以幻境的形式回溯一些特别在意的记忆片段。

这篇文的初衷是博雅回溯了那些片段，而晴明身为一个力量极其强大的阴阳师，用某种方法参与进了博雅的回溯，最后与博雅一起走过了这次回溯。结局本来是两个人一起死。虽然看起来挺虐的，可是博雅是正常死亡，也算是和晴明走了一辈子，如果无视掉晴明的死亡是自己选择而不是自然死亡这妥妥是个HE，我自己觉得挺甜的。

但是后来有点不忍心，毕竟有人说过有时候我觉得不是虐是地方特别戳别人虐点。于是稍微修改结局，虽然本意是博雅已经死去那里是他的灵魂醒来，但也可以理解为那就是博雅受伤后困在了幻境中，被晴明唤醒了。

最后！我发誓！我没有故意拿原著的糖捅刀子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那些都是博雅印象最深刻最想要回溯的片段！

以上。